我睁眼,强光刺痛眼球,抬手遮挡时,才发现手腕被死死铐在床栏上。
“37床醒了!”隔壁传来刺耳的尖叫。
我艰难地转动脖颈,看到隔壁病床上坐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。
她正用指甲抠着墙皮,一块块往嘴里塞,嘴角沾满灰白的粉末。
“新来的,你要吃糖吗?”
她对上我的视线,诡异地笑起来,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。
我的心沉到谷底,还是没能逃过。
病房的铁门突然被推开,周明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。
我呆滞地盯着天花板,开始数手指.
“一、二、三、小兔子有四只耳朵。”
周明的笑容僵在脸上:“她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医生翻动着病历本:“患者因跳楼导致脑部受损,出现了逆行性遗忘和认知功能障碍。”
周明脸上挂着悲痛,眼底却闪过一丝窃喜。
“可怜的棠棠……”他伸手想摸我的脸。
我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,吓得他踉跄后退。
自那天起,周明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病房。
“37床的家属真不容易啊。”护士站的议论声飘进病房,“天天都来,雷打不动。”
“听说女儿是意外坠楼,老婆又摔坏了脑子……”
我蜷缩在病床角落,看着他把汤舀出来吹凉。
从前我高烧39度时,他连杯热水都懒得倒。
现在却能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,连油星都要撇得一干二净。
“来,棠棠,喝口汤。”
我机械地张开嘴,任由他喂我喝汤。
护士们经过时,他还会红着眼眶别过脸去,仿佛强忍泪水。
“周先生真是重情重义。”小护士感动得直抹眼泪,“要是我老公有他一半好……”
护士转身的瞬间,他看我的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危险品。
我知道他在等,等一纸疯癫证明,等法院解除婚约。
慢慢地,周明来得没那么频繁了。
我开始策划逃离。
终于有一天,我趁着护士不注意,抱着父母的牌位逃出了精神病院。
我赤着脚跑了十几公里,再次来到了军区大门前。
突然,刺目的车灯从背后射来。
周明牵着苏青青从车上跳下来,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壮汉。
他一脚踹在我胸口:“贱人,还挺会装疯卖傻!”
我抱着牌位重重摔在地上,肋骨传来剧烈的疼痛。
“给我打!”
周明一声令下。
我被人打倒在地,钢管用力地往我背后砸下。
我嘴里惨叫,死死抱着父母的牌位。
周明嚣张的声音,不停在我耳旁响起。
“我说过,不管你告到什么地方,都没有用。”
“今天谁来了也救不了你。”
我被打到嘴里吐血。
苏青青站在一旁,对我冷笑道。
“还想女儿报仇报仇!真是做梦!”
“平日里她对浩浩爱答不理,这样没教养的人死了,活该”
我精神崩溃,尖叫起来。
“你们这些杀人恶魔!”
“这个世界,不是你们说了算的。我坚信会有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。”
我的嘶喊声,引起了岗哨的注意。
“住手!”
周明走上前,笑着开口。
“您好,我太太精神不正常,对不起,我就带她离开。”
我拼尽身上最后的力气,大叫出来。
“我是叶振国将军和陈梅院士的女儿,他们是一等功臣!”
“我女儿被亲生父亲害死,求国家为我做主!”
哨兵脸色骤变,抓起对讲机急声道。
“陈军官,你要找的人在大门口!请你快来。”
不到三分钟,军区大门轰然洞开。
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列队,为首的军官快步朝我走来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0:52:03